肖翰扬一早又问了苗小伟,问出来一个重要线索。苗小伟说何宗一的手机是他一个同乡送的,是一次打架斗殴中对方赔偿给他的。骆为昭觉得如果真如苗小伟所说的那样,跟人发生冲突这件事,何宗一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这么多人住在一起,没有其他的人知道,证明伤得不重。那事后对方有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物品来赔礼道歉吗?
他昨天仔细看了看那款西服不仅贵,而且款式老旧正式,如果是去见一个同龄同乡,何宗一完全可以拿这个钱去租一个当下年轻人流行的款式,所以他觉得如果不是去见长辈,那就是去见一个有权势的人。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淘泽抢先回答了,他以为淘泽跟他想一块去了。陶泽的犹豫让骆为昭想到了裴溯。
陶泽把昨天裴溯说的话都如实转告骆为昭。在死者额头上贴纸条可以被看作长辈教训小孩,又或者强者欺负弱者的举动,并且凶手是自恋型人格。骆为昭怀疑何宗一要去见的这个人,和送他手机或者说甚至于那10万是同一个人。情感共情障碍者是零度共情者里面最危险的一类人操控他人性命为乐。所以他希望陶泽不要让裴溯了解任何案件信息,不要让裴溯成为那样的人。
苗小伟又交代了一个重要线索,他说他从来没有听何宗一提起过自己在新洲认识什么长辈或者有权势的人。但是当天何宗一曾经向他打听一个地方。那地方是承光公馆。承光公馆就是张东澜定点的一个私人会所,而且案发当天张东澜本人就在承光公馆。那天跟他在一起的还有裴溯。但裴溯也不能完全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不过他认为张东澜不会是杀人凶手。
崔洪亮已经抓了苗小伟,并且认定他有重大作案嫌疑。认定的证据就是何宗一的手机,他们通过定位找到了那部手机,收手机的贩子当时就招了苗小伟就是就是卖给他手机的人。后来下西区巡查那边还在手机上检查到了苗小伟和死者的指纹。不仅如此,苗小伟还说手机是自己在案发现场捡的,更邪门的是他们还在苗小伟的胳膊上发现了注射用的针孔。原本是一桩抛尸案,可现在一边牵扯到了昭南集团一边又牵扯吸毒。
骆为昭觉得抛尸地有特殊性。他们检查过死者的鞋底,在案发现场满是泥泞垃圾的道路中很干净。而且苗小伟也证实了何宗一出门的时候的确穿了这双鞋。所以基本上排除了凶手换上的可能性。如果凶手要转移案发现场,他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有很多大几率被人撞见的地方进行抛尸。苗晓伟明明交代了,在案发现场附近听到了有人吵架,但问他看到了什么,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这说明这个地方经常会发生一些事情,是这些人不敢去凑热闹的。
杜宇良收到一份匿名举报材料。里面都是之前下西区的三起案件。指控下西区的崔洪亮署长就是贩毒集团的保护伞。正如骆为昭所说的,这三起案件的案发地点都在同一个区域。可能这就是让特调组介入的原因。
裴溯是骆为昭和陶泽毕业后一起处理案件的第一个报案人。根据现场的勘查情况,所有证据都指明了他妈妈是自杀。裴溯坚持认为他妈妈死和他父亲有关。案件结束后骆为昭还不顾规定地继续帮他查,但当时那个案件实在查无可查。他们都觉得裴溯对母亲的死始终无法释怀,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可能还在怨恨母亲抛弃了他。但这些话他一直听不进去。这些年,两人一直不对付,见面总是针锋相对,有生不完的闷气。
裴溯陪张东澜的妹妹张莹来配合调查。那时候她在经贸实习,那天加班犯困她想去买杯咖啡,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人一直跟着她。嘴里还念叨认不认识一个姓冯的人。何宗一当时被打只是抱着头没有还手。张莹坚定自己的哥哥不会杀人的,只是单纯为她出头。
张莹走后,骆为昭跟裴溯聊起了七年前的案件。门窗都是锁好的,所有房间都没有硬闯入的痕迹,那个年代最先进的安全系统也没有被触碰。化了妆换了衣服,甚至放了音乐。现场有某种仪式感,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写好的遗书,经鉴定,字迹就是死者本人的。写下这封信的人有明显的抑郁倾向,死者是成年人,体内也没有查出任何致昏迷的药物,身上也没有任何抵抗伤。这是七年前他们查到的所有证据。除非裴溯当初隐瞒了什么证据,不然这就是毫无疑问的自杀。他希望裴溯不要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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